第二部《朝朝暮暮》,随着江扬、苏朝宇感情和工作的升级,看似必死的“海神殿之行”在悲伤里开幕。失踪十四年的胞弟意外出现的时候,苏朝宇曾相信这就是转机,却不料一场震天动地的较量已经蓄势待发。因为有爱,有死亡,喋血后的平静更像是抹不去深浓哀伤的解脱。
同期番外一篇,讲述江扬和父亲的关系,文字很淡,却相信任何一个人都能读出心领神会的触动。
这是墓地
"……帝国第十七任首相黄清河先生,因伤医治无效,在大脑死亡三十七天後,於昨晚在首都第一帝国医院逝世,享年五十三岁……"新闻播报员非常沈痛地伴随著哀乐报道著,"代理首相职务的原副首相江夫人今晨在首都主持了黄清河首相的葬礼并致悼词,她保证,她本人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引爆首相府的恐怖分子,打击其嚣张气焰,保护帝国民众的安全……"
新任首相和军队最高指挥官的长子、基地的总司令江扬少将把玻璃杯狠狠砸在电视上,可怜的屏幕在冒出一股青烟以後彻底沈默了。他一拳砸在床板上,身子不自然地蜷成一团,心里一片空落的茫然。
他的通讯器响了,是副官程亦涵中校的频道。
"这是墓地。"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听到惯常的"江扬",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程亦涵说:"号码错了还是你错了?"
"我就是个错误。"江扬扎在被子里,闷声说,"如果能预知这样的结果,我倒宁愿成为旁人眼里的纨!子弟。我想此刻他们在为之前花费在我身上的时间感到懊悔。"
程亦涵沈默了一下:"看来您已经知道了首相去世和伯母接任的事实……"
"我知道的更多。"江扬压低了声音咆哮,"这意味著我必须用盖国旗的方式来交出手中的权力以平衡江家意外得到的荣宠,见鬼,真是最大的讽刺,我伟大的父亲和母亲用二十四年的时间来培养了一只祭坛上的小羊羔,我已经被打上检疫合格的紫色戳子了,我都知道!"
"首相和元帅刚刚来电,希望您能在三天以後训练结束的时候,带著您的新搭档去一次首都。"程亦涵谨慎地压抑著心中的悲愤,客观陈述。
江扬冷笑:"不,我选择去屠宰场的直通车。"
"江扬!"
"亦涵,我不想接受那些人悲悯的目光和装腔作势的鼓励,不想用自己的尊严去给别人提供茶余饭後的谈资,你知道的。"江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三天後,我一个人去。"
"我想这不可能。"程亦涵片刻以後才接上话茬,"您不可能一个人,马上就要结束的为期三十天的特别训练就是为了替您选出最好的搭档,他能提高任务的成功率和您的生还几率,您知道的。"
"一个成功率为百分之三十生还率为百分之三的任务计划没有执行的必要。"江扬腾地坐起来,"你和我都很清楚,需要以盖国旗的方式为家族利益服务的人是我,我不需要无辜的部下为我殉葬。"
"今天的第一名是谁?"程亦涵沈默了片刻,问,"是林砚臣中校还是苏朝宇上尉?"
"都不是。"江扬回答,"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这是不公平的。"程亦涵平静地陈述,"用家法的方式减低您心爱的部下的战斗力,让他们无法成为最後被选出来的那个人,这是对您和您部下的双重不负责任,江扬,请你保持必要的冷静!"
江扬把通讯器狠狠摔在地上,程亦涵听见一阵杂音,大概三四秒锺以後,江扬捡起通讯器:"你可以冷静,但请你记住,林砚臣和苏朝宇不是你和凌寒,他们得不到像你们那样完美的保护。"
程亦涵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又涨得通红,他努力深呼吸几次才找回了自己,艰难地开口的一瞬间,江扬的哽咽清楚地传到了通讯器的另一边:"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只是个毕业不到一年的孩子,我们有什麽权力,就因为他的优秀而逼他去送死?"
"苏朝宇上尉还好麽?"程亦涵问。